何尚/贤华｜好散
发一下这个……去年七月份写的开头 之前往下写了一点 然后就再也写不下去了 不发出来有点可惜 于是发一下 没有后续 您随便看看
最近因为自己的一些事情和身体原因写东西写得很慢 但是都有在写
打一个预警：⚠️熙华双箭头贤华单箭头⚠️熙华双箭头贤华单箭头⚠️熙华双箭头贤华单箭头⚠️裂穴背景！！裂穴背景！！裂穴背景！！！
别在这儿争熙华贤华哪对真 会删评
何九华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天边远远地有一线光，日光黯淡。翻了个身陷在柔软的被里，头疼与他一同苏醒。
大约是做了个梦，具体情节却记不明晰，只记得漫天的雨像是天空融化，落到赤裸的土地上激起迷蒙的水汽。何九华甚至不记得对象是谁，秦霄贤还是尚九熙，和他赤足在滚烫的土地上狂奔，雨滴击打在身上的疼痛，拥抱着倒在松软的沙上，海浪使他们的头发如水草般相互缠绕，裸露的肌肤相贴，一片炽热，任凭初升的太阳炙烤。
主题是有关爱情。
秦霄贤不在房间里。何九华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半晌，最终坐起来。床头柜上还放着昨晚喝剩的浓茶，连带茶包都变得冰冷，灌一口进毫无准备的口腔，娇弱的肠胃开始抗议，但大脑同时活泛起来。
何九华站起身，转了一圈没找到拖鞋，索性光脚踩在木制地板上，冰凉从脚心往上传。
他在阳台上找到秦霄贤。
扑面而来的湿热空气几乎让他回到房内，然而秦霄贤身边围绕着的烟雾又让他感到不安。云层厚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日出的光芒被压成悬挂在天边的一线，何九华只能看见秦霄贤被勾勒出的侧脸轮廓，以及唇间那支明灭不定的烟。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得以喘息。
“要下雨。”何九华在秦霄贤身旁坐下。秦霄贤拿下嘴里的烟，不看他。于是何九华也沉默。
“哥，你想听贯口吗。”
何九华不解，疑问梗在喉头，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秦霄贤却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考，依旧不看他，眯着眼看天边的光。烟在他指间燃着，带着火星的灰烬落在地上，随秦霄贤呼吸聚散的烟让何九华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这个昨夜还被他靠着背睡的人此刻和他隔了一整个宇宙。
秦霄贤的声音低沉，睡醒不久因而带了几分沙哑。是地理图。何九华闭上眼听，听出秦霄贤声音里的生疏和青涩，以及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想起来好多年之前，他跟尚九熙搭了几年，和秦霄贤玩得正好。连带孙九香四个人半夜溜大街。北京的夏夜热得不留情面，他们乐在其中，拎着啤酒瓶乱逛，闯进无人的胡同，对着无人的路骂街，用力把酒瓶子摔地上，没喝完的酒和玻璃渣子满街，映出无数个月亮，亮得晃人的眼。
最后总是他和孙九香满大街捡玻璃碴子，弯腰半天一抬头眼冒金星，再定睛一看，尚九熙和秦霄贤在路口举着羊肉串。
然后四个人追打，互相占便宜。
等到何九华从缠绕的记忆之中把自己拔出来后，才发现秦霄贤早已停下，空气寂静得有些失真，他不禁疑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秦霄贤只沉默地抽烟。他伸手触上秦霄贤的肩膀，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让何九华有些晃神。天热了，何九华掌心有层潮热，在秦霄贤肌肤上留下磨不灭的触感。
于是秦霄贤转头和他对上视线。何九华一句问话始终没说出口，只看着秦霄贤眼中流露出他看不懂的神色。至于是看不懂，还是不想看懂，何九华不愿去深究。
“哥，你和尚九熙……到底是怎么裂的。”
正午的温度不免让人烦躁，何九华莫名憋了一肚子火，在人群中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寻找着本应在另一边与众人嬉闹的身影，却意外地无果。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才想起来是在录节目。身边的秦霄贤看出他的烦闷一般地去握他的手，被何九华不动声色地躲开。
眼里人群的样子模糊了，欢笑吵闹声在耳朵里淡去，何九华突然想起秦霄贤早晨问他的那个问题。
该是尚九熙的错。何九华拽着自己的衣角想。而他却该死地替尚九熙承了骂名。
可是这似乎也不怪尚九熙。何九华没办法不承认自己选秦霄贤的原因里确实捎带了这个意图。他总是放不下自我感动的情节，偏要当个圣母普度众生，这也是他活该，活该挨这么些骂……只是连带了旋儿。想到这里何九华抬头看秦霄贤一眼，那人正傻呵呵地跟着众人笑。
何九华收回视线。也是，这狼崽子打得什么主意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等尚九熙出来的时候众人霎时安静何九华才堪堪回过神，盯着那人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大褂，皱着眉下意识扭头询问秦霄贤，眼睛没寻到，腕骨先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带着些黏腻的汗渍和安抚的意味，长而骨节分明的指不用想就知道是属于秦霄贤的，轻轻一握随后松开，何九华只来得及看见秦霄贤穿过人群去到尚九熙身边的身影。
何九华不安更甚，几乎是无意识地低下头把自己的袖口捏得皱皱巴巴。清晨秦霄贤的反常，对于不同色大褂的执著，含有安抚意味的肢体接触和那段充斥着烟草味的地理图。一切事情好像都明晰起来。
草。何九华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抬头，看见眼前的尚九熙。
看上去人瘦了，穿了这身大褂倒是好看，还显得身量修长点。现下勾了嘴角安静地笑着却不像当年的断老师，倒像是那个在画室里安安静静画画的美术生。笑得难看死了。何九华惊讶于自己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
“九华——师哥。”
尚九熙踌躇着开了口，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话此刻仿佛黏在了唇齿间。但就是这样淡淡的一句称呼，何九华感觉他的喉头被猛然扼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汗水顺着脊骨爬了满背，身侧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一瞬间空气都凝结。
“师哥，可以了。”尚九熙好不容易组织起语句，“师哥，这儿没有河，没有环岛，没有高速，没有草坪，路也不是很宽，你再遇见我一次。”
“师哥，尚九熙还想跟你一起说相声……这辈子想，下辈子也想。”
好像是绞刑的命令终于颁布，何九华在喘不过气来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可疑的释然。他看着师兄弟们反应过来忙着和节目组交涉关摄像机，而眼前的人虽有不安但仍旧有些胜券在握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和伊丽莎白终会和达西解除误会、安娜终于和渥伦斯奇双双出国、王子终于吻醒灰姑娘迎来美好结局一样，也会就此和好如初破镜重圆。
何九华的舌尖抵上后槽牙，以和为贵的表面下忽然显现出顽劣的北京爷们的影子。
“文博儿——”何九华顿了顿，仔细品味了一下舌尖上有些陌生的音调，满意地看见那人怔愣的神色，在尚九熙绽开欢喜的神色之前，眉眼弯弯地补上下半句，“企鹅，不可以。”
“就不论你之前干了什么，你和旋儿把我玩儿得团团转，现在你跟我说你要和我复合。你是不是——”刻意拖长了声调，何九华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没趣，“——过分了。”
何九华确实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和尚九熙纠缠不清的兴致已经在最后的那次争吵之中消磨殆尽，好在他作为年长者向来比较想得开，既然双方都觉得没趣那就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吗？
屁。
他们分开时候的场景实在说不上好看。搭档了七年却偏在那两个月里频繁爆发争吵，理念上的不合其实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两人都仗着年轻对面又是自己的爱人死倔着不肯妥协，于是小小的一根刺扎进柔软的肉里显得格外疼痛，，到最后伤口越扯越大。
场面快要不可控制的时候往往是何九华先服了软。他总深切记着刚搭档的时候孟鹤堂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他年长，要让着尚九熙，更何况捧哏更要护着自己的角儿。叫北京爷们儿总低头不容易，可是何九华听话，又怕和人较了劲自家角儿真会走，于是往往在冷战愈演愈烈时沉默着去厨房做碗麻辣拌，放特多豆皮，顾着人嗓子不放太多辣，然后对着画室的门唤一声，文博儿。
尚九熙就出来吃干净，不再关上画室的门，算是讲和了。
何九华以为不出所料自己会一直服软，一直低头，一直照顾着自己的角儿，可是最后一次争吵的场面太过惨烈，不记得俩人说了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尚九熙举起了床头的相框。
何九华的心脏像是忽然被人狠狠攥住，攥得人生疼，五脏六腑都疼。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说文博儿，别砸那个，文博儿，师哥给你认错，师哥给你服软，别砸那个。
文博儿，你给师哥个台阶下，好不好，你放下那个。
上了白漆的木相框砸在地面上，玻璃飞溅一地，随之相框里装的贝壳也碎了满眼，颜色朦胧地、肆意地铺了满地。
何九华眼前的爱人抿着唇，神色是假装的淡然，纵使手抖也嚣张地捏着他的爱意，好像作一场一定要一决高下的游戏。
何九华突然就累了，没再看尚九熙一眼，抓了包烟上了阳台。
这时候脑子反而清楚得不行，何九华在夏夜的夜里点燃一支烟，忽然觉得委屈。
相框里的贝壳是那年尚九熙拖着他潜水的时候在海边捡的，那时候尚九熙听说他的人生梦想之一是潜水兴奋得不行，硬是拉着人趁着旅游的时候去了海边。等到潜水的设备上了身何九华才好意思告诉人自己怕水，正在戴目镜的尚九熙一愣，乐开了花。
凑过来捏捏何九华的手，说哥，别怕，我陪着你呢。
说哥，我希望你能实现你所有的梦想。
后来两人按计划下了水，没有想象中的手忙脚乱和深切的恐惧，何九华一颗心莫名安定，冲着镜头那边的尚九熙比个心。
上了岸何九华开始沿着沙滩眼巴巴地捡贝壳，尚九熙问他，只说是纪念自己人生梦想的实现。
其实哪里是纪念什么狗屁人生梦想，分明是纪念第一次热烈的声势浩大的心动，足以让何九华在往后的年月里耐下性子来一遍遍迁就自己的爱人。心动一次是不大容易的，更何况以后要是两人不在一起了，别人问起人生理想还要扯到他身上，多隔应人啊。
九熙，你陪着我实现了人生梦想，我和你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可是九熙，我一直忘了问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和我奔着一辈子去吗。你现在看着我的背影吗，在想什么呢，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想着你来给我服个软，就这一次，然后我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能迁就你一辈子。
九熙呀九熙，你哪怕过来拦着我，不让我抽烟也好啊。
何九华抽完半包煊赫门，拉开阳台的门，对着房间那头的尚九熙轻声说，不行就裂穴吧，分了吧——我们。
他是很想说得有气势的，但是这句话是在太伤人，锋利地划过他的喉咙再血淋淋地被人吐出来，何九华只觉得自己快疼疯了也没敢看尚九熙。
九熙、九熙，师哥求求你。
在绝望的寂静中，何九华听到尚九熙说，好。
声音轻飘飘地像羽毛落在一地碎片上。
当晚孟鹤堂就给何九华去了电话。
彼时何九华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说是家里，其实也并不尽然。何九华是在和尚九熙搭档了两周后就大包小包地挤进尚九熙那个小公寓的，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七年来他名下一处名存实亡的房产罢了。他现下又落荒而逃至此地。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的时候何九华正专注于敲开新一瓶啤酒的瓶盖子。几年没住人的房子地板上积了一层灰，何九华也并不在意就一屁股坐上去。正对面的落地窗映着京城万家灯火，何九华不开灯，脚边的塑料袋里装着刚从便利店拿来的啤酒，好像在和自己较劲。
只消一秒就分辨出来电铃声。
孟鹤堂本是从尚九熙那里听说了俩人的事儿想来问问情况，真等到对面接起来电话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何九华先开了口。
他说，孟哥，我不能生气吗。
我让着他了，我低头了，我没跟他较劲。我跟他奔着一辈子去的，我干嘛跟他较劲呢。
于是孟鹤堂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何九华平日里是怎么对待尚九熙的他心里也清楚，其实何九华并不是看不开的人，当时拜师被忘了两回生生掉到二九也是乐呵一下就过去了，但孟鹤堂也知道何九华要是下定决心了，就是干干净净的。
于是他问，想清楚了？
嗯。这两个月专场该开还得开，不给您添麻烦，但我想官录就不用请了……什么时候官宣也听您的，我赶明儿给栾哥那边儿去个信。
听你这是都想好了啊？行，那你以后……
何九华被夏夜的闷热包裹着费劲地喘着气，只觉得心脏疼痛得麻木，被空调温度渲染得手脚冰凉又出了汗，他点了一根烟，在迷蒙的烟雾里开了口。
他说，老秦说他来。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何九华记不清自己后来是喝了一晚上的酒还是抽了一晚上的烟，秦霄贤在电话里急促而压着兴奋的话语也已经模糊。何九华比较愿意相信的对此的解释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说到底那段时间他确实是被伤狠了，捧在心尖儿的爱人在分别后对自己不闻不问，好像只有何九华一个人在挣扎着求爱，深陷在过去的泥沼中挣扎。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何九华像是一脚踏空，再无着陆。
隐藏结局是当时脑的后续发展。
